第5章 应约6(1 / 2)

  “这东西我比你要熟。”晏寂清拂过衣袍,言语间倒是不以为意,可四目偏偏正对上,映着彼此和她那还未来得及收回的关切。

  陈清和将即将碰到他袖边的手不经意地收回,想起自己的工巧说来也是他教的。

  两人关系总是这样,明里隔着身份悬殊,暗里却又舔舐着同样的伤口。即便不是怀王,他也会是林小将军,贵气逼人;仿佛是那只可远观的莲花,实则却也在泥泞之中挣扎。他是她的主子、恩人、同盟,亦师亦友;说亲近难,疏远又更难。

  思及,彼此颇有默契的沉默,便都没有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。

  回客栈的路上陈清和一手检查着竹鹊,随口问:“殿下以前做过竹鹊?”

  “儿时与我爹一同做过,便一直记着。”他阖着眸子,明明是不大想张口的,却还是沉声作答。

  这实在不算个好话题,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,对痛苦的回避也算一种避害方式。沉浸其中只会增添消耗,却不能解决任何。故而她与他虽都奔着同一个目标,但又都鲜少会提及过去。

  陈清和识趣的及时断开话茬,好在车马很快,两人就此作别,也就当方才什么也没有提过。

  回房后,疲倦下带着困意席卷而来,她凭借着爱干净的意志力坚持打湿了布巾将脸擦拭。正准备换过外衣躺下,突然发现,自己那空扁的荷包居然又变得鼓鼓囊囊生出了银钱,大抵是晏寂清趁她不注意时塞进去的。

  不由得心中感慨,在大方的主子手下做事就是好啊!陈清和将荷包仔细收好,倒头睡去。

  距离约定的第十四天是去布庄取衣裳的日子。

  老板娘笑着将衣裳取出,交到了陈清和手上,闲话起来:“女郎上次来时我便觉着,你不是京中人吧。”

  “老板娘好眼力呢,我来自淮安。”

  “怪不得,眉眼与打扮瞧着与京中女子都不大相像,跟那大朵大朵的牡丹花似的!哎呀,瞧我这嘴啊,也真是不会夸人;我只是觉得其实比起这粉蓝色,女郎身上这身水红更好看呢。”

  浅色显得温婉和顺,消减了她五官的攻击性,却也少了水红那般惊心动魄的惊艳感。但攻击性太强的女子是不讨这京中男子喜欢的,他们更偏爱那些喜好女红、长袖善舞的。

  陈清和笑着。

  这看起来不过是城与城风土人情不同,实际上却又彰显着另一个问题——东裕放开了政令,允许女子自强,可自强的女子是不讨喜的,男子们鲜少会真心欣赏这类女子。故而,那些没有选择这一条路的女子们,想照旧从男子手底下讨生活,就会延续低眉顺眼的那一套。

  柔婉本身没错,只是事有两面,若能从中得好处,必也伴随着相应的代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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