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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臣有这样的谏言,戚元懿完全可以理解。

虽说乔峰承诺可以医治蔺文冶,但这个毒实在是太阴损了,谁都害怕乔峰一个失误直接把人送走。

如果真出现了这种情况,从明面上来看,大乾皇室的正统血脉就算断了,只能去找旁支来继承皇位。

而这种事自然是越早办越好,不然真叫皇位空缺下来实在是有损大乾颜面。

——偌大一个王朝,建朝恍恍五十几载就后继无人了,说出来就叫人想笑。

对于文武百官提出来建议,戚元懿思索片刻就应下了,即刻命人暗中去寻找和大乾皇室有关的血脉。

年听雨和蔺阡忍踩着试药的时间回来了。

不过,他们回到盛京城以后,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宫。

而是进了一处客栈,叫隐匿在盛京城中的影卫,将小九从宫里叫出来给蔺阡忍易容。

小九跟在年听雨身边的时候,蔺阡忍还是皇帝,所以他认识这张脸,不禁十分震惊。

虽然小九的脸色将他的情绪出卖了一干二净,但他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,只要做好年听雨吩咐的事就够了。

小九严肃着神色,小心翼翼的将那张假皮往蔺阡忍的脸上贴,生怕一个手抖不小心贴歪了,最后弄出来一个歪鼻子斜眼的家伙。

易好容,小九松了一口气,还是“荣肆”的模样没错。

但为了以防万一,避免这假皮意外脱落,小九最后又检查了一遍才彻底放心,向年听雨说“他弄好了”。

年听雨亲自检查了一下,确定扯不下来才松手,然后给小九甩了一串问题:“铃兰的毒调的怎么样了?阿冶可还好?下毒的人抓到了吗?宫里可有发生大事?”

小九挨个回答:“铃兰姐姐的毒调好了,也试过人了。陛下一切都好,指挥使大人日夜守在陛下身边,寸步不离。真正下毒的人还没抓到,但是在御厨的指认下,张大人抓到了那个传假消息的小太监。至于大事,大概只有一件——在文武百官的建议下,太皇太后着人暗中去寻找和皇室有关的血脉了。”

一件件听完,年听雨的眉头直接皱了起来。

“铃兰找谁试的毒?”年听雨问。

小九看了一眼蔺阡忍,道:“铃兰姐姐猜到了......”

小九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称呼蔺阡忍,叫陛下吧,蔺文冶这个皇帝就有点多余,叫先帝吧,又实在有些那个大不敬。

思索片刻,小九灵机一动:“铃兰姐姐猜到了这位贵人的身份,于是暗中找指挥使大人帮忙,在昨天夜里弄了几个死囚过来试毒,效果很不错,就等您下令给陛下解毒了。”

年听雨心里不太赞同,却没有说些什么,因为这件事实在是太难评价了,哪怕是他自己也无法用绝对理性的视角来看这件事。

而且覆水难收,毒都试完了,他想再多说再多都是浪费时间。

至于寻找皇室血脉一世,实乃常理之事,他更加没有必要说些什么。

不过等蔺文冶醒来,这人也就不用找了。

年听雨站起来身来,不在继续停留于客栈,带着蔺阡忍回宫。

看见拿着身份玉牌的年听雨,守宫门的侍卫仿佛活见了鬼。

自打年听雨也出事的消息传出来以后,他们这些守门的人就会在无聊的时候猜一猜到底是谁劫走了年听雨。

大多人都觉得是刺客趁乱动的手,想要以一举之力瓦解了大乾,但不料戚元懿在最关键的时候站了出来,稳住了当下的局面。

赌完是谁劫走的年听雨,他们又赌年听雨的生死,同样还是大多数人认为年听雨已经命丧黄泉了,而年听雨眼前这个守门的侍卫就是这一派的。

在君主背后议论是非是要掉脑袋的,侍卫人都吓哆嗦了,直到年听雨走远才缓过来一点。

回到兰安宫时以是深夜,年听雨直奔蔺文冶而去,见人依旧睡的安逸总算松了口气。

铃兰找准机会,问:“君上我们时候给陛下解毒?”

铃兰的身份不能暴露,但年听雨又不想蔺文冶有危险,于是他吩咐道:“继续让陛下睡着,等乔峰那边有消息了再解毒,到时候想办法把乔峰研究出来的毒换成你的。”

“奴婢明白了。”铃兰将解药收好:“乔峰的毒一配出来,奴婢就请十七帮忙走一趟。”

年听雨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见铃兰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,道:“你是不是想说关于你胡家灭门的事?”

第060章

想做年听雨的影卫, 除了忠心和服从,另外一件事就是坦诚,必须把过往的一切悉数告知。

而这也是影卫这只队伍无法做大的原因, 毕竟绝大多数人心中都藏有不想被人知道秘密,哪怕年听雨自己也不例外。

但在生死面前, 秘密并不重要。

当年为了尽快组成这支用来保命的队伍, 影卫的每个人都是年听雨陪蔺阡忍暗中出访,打击这批专门贩卖奴隶的人牙子时收归进来的。

在这个地方, 奴隶的用处分为很多种, 要么买回去当苦力被主人压榨而死,要么买回去当禁.脔被活活折磨死,总之下场只有死。

而组建影卫这件事, 一直持续到蔺阡忍出事才结束。

掌权以后盯着他的眼睛实在是太多了,他无法在自由行事了,只能就此作罢。

不过这二十个人也够了。

见铃兰沉默良久后点了一下头, 年听雨心里没有半点意外, 如果是他站在铃兰那个处境, 他也会这么做的。

年听雨温声开口:“如果你怀疑乔家和你胡家灭门的事有关,你便自己去调查。我允许你动用影卫的力量去查这件事,但前提是我要知道其中的每一个细节。”

众所周知, 江南乔家世代都是救世济民的医师, 无人习武也无人会武,要想将胡家灭门,背后必然有人推动。

至于这个人是谁, 年听雨只能想到苏海成。

乔峰手里有“长眠”, 苏海成又用“长眠”毒害蔺文冶,不管苏海成是怎么得到这毒的, 他和乔家的关系都值得深究一番。

毕竟铃兰当年做出来的最后一批长眠在他的手中,乔峰说什么偶然得到全都是鬼话,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照着毒方做了一批新的长眠出来。

年听雨心理在想什么,铃兰能猜到。

就算她愚钝猜不到,光凭年听雨把她救出来、又教了她这一身保命的本领,她也会将结果悉数告知的。

铃兰行了个大礼:“奴婢多谢君上恩赐。”

换做刚刚穿进来那会儿,年听雨怕是无法适应这动不动就跪下磕头的习惯,但这么多年过去了,扑通一声就在他面前跪下的人实在是太多了,他只能被迫入乡随俗了。

淡淡的应了一声,年听雨就叫铃兰下去了。

人走后,屋里便只剩下赢夙和蔺阡忍。

智商时而在线时而掉线的赢夙,终于智商在线了一回。

“铃兰就是胡璇?”赢夙诧异的问。

蔺阡忍看了赢夙一眼:“恭喜你,已经学会抢答了。”

赢夙瞪回去:“滚蛋。”

蔺阡忍挑眉:“如此以下犯上,你信不信朕砍了你?”

赢夙越发大胆的说:“你现在这身份,你拿什么砍我。不过——”赢夙话音一转:“既然太皇太后在暗中寻找和大乾皇室有关的血脉,你不如趁这个机会把身份恢复了吧,脸上这张假皮摘不下来也没有关系,到时候我给你作证就是了。”

蔺阡忍不是没想过这件事,但他想更加稳妥一些:“等我确定下毒的人是谁以后再说吧。”

这话说的在理,但赢夙不太想让他往下查了。

赢夙皱眉道:“你回来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线索,估计很难查了,不如先恢复身份再说。”

“不,”蔺阡忍摇头:“已经有线索了,只差一个证实的机会。”

“你在怀疑谁?”赢夙问。

蔺阡忍缓缓吐息:“......我母后。”

“你疯了吗?”赢夙语气急躁:“太皇太后是你的母亲,你不该这样怀疑她。”

“所以我才打算私下里去问,没想着把这件事闹大。”蔺阡忍平静的说。

这件事若是闹大了,哪怕戚元懿贵为太皇太后、是他的生母,也逃不了满门抄斩的命运。

毕竟毒害皇帝这种事触动了大乾的根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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