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（1 / 1）

在酌往的家中，唯宁跟潭凊正默坐在客厅内。桌面上摆着热茶，但两人都没有动。整间屋子都是静悄悄的，气氛异常沉重，酌往刚才已经将树义身死的消息告诉了他们。此时，酌往正从二楼下来，手里拿着一个宽圆的黑瓷瓶，里面装着树义的骨灰。几天前，酌往看树义没有按约定跟自己联系，觉得有点不对劲，就去几个农场找了一番，结果找到的只是树义早已冷去的尸体。场面异常惨烈。这些具体细节他没有跟唯宁他们详细描述，只是淡淡地确认了事实，并说明在现场没有找到任何有关那项研究的手稿。估计是被对方带走了。这些早在两人的意料之中，因此，过度激动的场面也没有发生。两人几天来悬浮着的心突然间倒放下了，似乎还轻松了不少。

酌往已经在末城呆了些年头，肤色跟本地人一样深了。他长着一头硬刺刺的黑发，一张四方脸，脸上沟壑不少，显出一种沧桑感。酌往将骨灰瓶放在桌上，潭凊接了过来，摆在自己右侧的凳子上。酌往于是开口向唯宁说道：在处理完遗体之后，我应该是要告诉你的。可我也知道他那几天正处于一项研究的关键期，他都告诉我了。所以，我当时就想，如果让树义跟他未完成的成果就这样一起悄悄离去，或许对在座的各位更好一些。

唯宁道：说真的，现在我自己也搞不清楚，究竟是更痛心于失去一个好友，还是更可惜那项研究成果了。毕竟他当时用的词是颠覆性的。要知道，任何一个凡人在一项伟大的科技突破面前都是极其微小的，就连实现这项突破的本人也不例外。当然，这只是从我们这些科技工作者眼里看来是这样。或许普通人并不会这么认为。

酌往接道：确实，在我眼中，一个多年的老友总胜过任何的技术。你们找上门来，我才知道他已经跟你们提过此事。不然，我也就打算让他长眠于末城，陪伴在我左右了。我看对方这几天都没有声张，想着这对树义的声誉也是件好事，那就这样了吧。

唯宁道：可那些手稿我们还是必须追回才行啊。我相信在他的眼里，这应该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！

酌往说话有个习惯，总不自觉地将右手边讲边往前点。慢慢点到一定的位置又突然缩回。手跟说话的节奏就这么来回配合着。潭凊在神伤恍惚间一句话也没说，就望着酌往不停指点的手出神。唯宁看在眼里，没去管她，继续道：你觉得对方有违反游戏规则的可能吗？

酌往想了想，回道：我虽然很久没亲身参与游戏了。但还一直关心着圈子里的动态。我个人认为应该是存在这种可能的。但具体是哪方面做了手脚，我实在没有头绪。要知道，我跟树义的私人关系，还有联系方式，都是非常隐秘的。

唯宁道：我琢磨了半天，应该也只是一些技术上的可能了。我回去好好想想先。如果有什么问题，我再联系你。

说完，他叫了潭凊一声，让她拿上骨灰瓶。两人跟酌往道了声别，就离开小楼，返回了早先订好的旅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