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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!”

经理不敢直接握着枪,两只手捧着,身子吓得绷直了,听到这话不由自主地咽口水,“傅少爷,您这是什么话,好端端的为什么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……”他干巴巴地笑,比哭还难看。

他把捧在手里的枪送回去,摆在傅荣卿面前,“有什么事儿您直说,能做的我都做!”

“这话是你自己说的,我可没逼你。”

经理再次咽口水,“您一点没逼我,我自愿的。”

“嗯。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儿,就想问你,商老板是不是跟你们洪老板一起出城了?”傅荣卿问。

“没没没…没有,洪老板是带大少爷去的,原本是下午的船,有事耽搁了才改到晚上。”经理说:“我亲自送去码头,不会错!”

这就对上了。傅荣卿点点头,接着问:“那你们商老板呢?在不在店里?”

“今早我到店里的时候看到他出门了,福祥开的车。”

“去哪里了?”

“这个我真不知道,商老板向来来去自由,我们不好多过问。”经理说几句就要咽一次口水。手上的这把枪傅荣卿始终没拿回去,沉甸甸地放在他手里,经理就好像把命都压在这上边,不一会儿就汗流浃背了。

“那你觉得他们有没有可能出城了?”

“不可能出去,车离开的方向也不像是出城,而且福祥偶尔会回来店里,但待不久,拿点东西又开车走了。”经理怕他听不满意,补充说:“他拿的东西用袋子装着,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……”

傅荣卿若有所思地点头,手上的烟差不多要燃尽了,他垂眸望着那把枪,用枪身摁灭烟头的火星。

“行,我知道了。”

既然福祥时不时就会回店里,二爷反正闲着没事,把经理送回来后好好地守在店门口等着福祥。

傍晚天快黑的时候,祥乐汇客人越来越多,门口的彩灯亮得晃眼,车来车往,福祥果然来了。

傅荣卿下车喊住人,福祥见是傅荣卿,脸上的表情稍微愣了一愣,恭恭敬敬地喊一声傅少爷。

“秀秀回城了吗?”傅荣卿揣着明白装糊涂,“一天不见,就觉得想得慌,我想要不直接去汴城接他。”

福祥陪着他笑,“去汴城?还是别去了,傅少爷不知道商老板具体在哪里,难得找。还免得洪老板产生怀疑。”

傅荣卿疑惑:“之前不怀疑,我去接一趟就开始怀疑了?”

“之前也是怀疑的,洪老板一直在试探,”福祥说:“这不是才刚刚好?”

“是刚刚好,都愿意带秀秀出去谈生意了。”傅荣卿没说几句就放人走了。

原本可以跟踪福祥,这样一来想找到商昀秀就不是难事,难的是二爷心里这一关,这种心情就好像捉奸,一旦跟着福祥找到商昀秀就等于捉奸在床……

话糙理不糙。

都怪唐轶在码头上的多嘴,害得他现在胡想瞎想,心里始终有一块地方堵得慌,闷着难受,做什么都觉得不得劲儿。

二爷忍了一晚上,第二日白天斯斯文文去祥乐汇,没说要找谁,他也不挑饭点去,在空旷无人的店里,莫名其妙点了一桌子菜,坐店里最显眼的位置,细嚼慢咽。

福祥进进出出好几次,早发现人了,就是不敢认,大部分时候装作没看不见。

傅荣卿有的是耐心,今天吃完,明天同一个时间接着来,反正他就是不找不问,点一桌菜不吃,捏着筷子干看着,使得外人一看就知道傅二爷在等人。

洪锦文打完商昀秀,在看到正式合同后,忙不迭打电话安慰,吩咐他好好养伤,还喊了医生来店里接人。热情的模样显得有几分殷勤,商昀秀一一受着,没有怪他半句,当然也没有表示理解。商昀秀像那晚被打时一样的倔强。

这才过去一天,背上的伤口还在新鲜。私人医院的病房,商昀秀靠在床头,一屋药酒气息浓重。他是脊背受了伤,躺着难受,索性坐在床上,睡觉也只是简单地靠着睡。

这会儿睡饱了,手里捏着白知秋给他的翡翠牌,转着圈打量。这一小枚东西,除开寓意,算不上多贵重,可却代表了白知秋对他的认可和肯定。

房门响了两声,廖先生提着水果篮,他身后的肖警官抱着一束白玫瑰,搁在床头,开口问道:“今天感觉怎么样?这两天估计要结痂长伤口,很痒,你千万别抓,乱抓该留疤了。”

“我想抓不到啊。”商昀秀第一时间把翡翠牌小心放回怀里捂着,继续说:“感觉比第一天好一些,起码不是一直疼。”

他看着身份显得忙,事实却清闲无比的两人问:“今天怎么有空一起来,你们两个也真难得聚在一起。”

昨天这俩人也来,只不过是分开来的,一个有空另一个就一定在忙。

“你这是什么话,让廖先生听到又要劝我辞职回家了。”肖庭川撇撇嘴,一只手被廖先生握着,空出来的那只手没闲着,伸去果篮挑水果,“昀秀,真不打算和傅荣卿说?他那个人精得很,哪里是你一张纸条就能唬住的?”

那张纸条也是无奈之举,当天晚上商昀秀熬不住快昏过去,又怕傅荣卿直接找来,满身的狼狈商昀秀不想让他看到,才不得已写了一张纸条。现在回头想想,那张纸条漏洞百出,确实瞒不住人。

“他这不是还没找来,等找来伤也差不多好了,”商昀秀找不到更好的办法,只想含糊过去,他说:“就当麻烦你们俩帮一帮我,不告诉他,肖警官应该比我清楚荣卿是个什么性子。”

“清楚是清楚,但你也得想清楚,那小子,知道和不知道都不好办。”

商昀秀又怎么会不知道……

福祥从店里拿了商昀秀要的东西折回医院,问候过廖先生肖警官,说:“商老板,傅少爷又来店里吃饭了。”

“现在,吃饭?”

福祥点头:“就是现在,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,昨天他也在这个点来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即便之前,也没见傅荣卿专门跑去祥乐汇吃饭,大概胃口不合,相比起来他更喜欢芙蓉楼里的菜。

福祥说:“和昨天一模一样,带了唐轶,点了一桌子菜,不怎么见动筷子……”

“他这是做什么?”商昀秀叹气,声音微弱:“你看着他心情怎么样?”

“不好说……”福祥略略回忆后,说:“脸上其实没什么表情,我没见说话,和唐轶也不说。另外,我忘了和您说,昨天他问我您什么时候回来,说一天不见很想您,想直接去汴城接您。”

“再就是…前天晚上来的那趟,您昏迷没醒,我就按照您吩咐的和他说了……”福祥忽然有些不自信:“难道我说话不太自然?让他察觉出了端倪?”话音刚落,他又摇头“不可能,起码当时傅少爷是信了的,不然也不可能不上楼找您,直接就走。”

闻言,商昀秀沉默了片刻,“……我前天晚上累糊涂了,像做坐船这种事,想验证太容易了。他估计去了码头……”

“我说得没错吧?一张纸条根本就骗不住他。”肖庭川抛着一个红苹果玩,想了想分析道:“他恐怕是知道了,这是在等你自己去找他,要不然好端端地守在祥乐汇做什么?”他扭头和廖先生说:“你千万别学荣卿,你要这样,我也会看不明白,当局者迷嘛。”

廖先生听劝得很,点头答应了。

“要我说你就直接和他坦白吧。”肖庭川刚说完,稍微一琢磨,有点犹豫了,“…要不再考虑考虑,荣卿见到你这伤,肯定马上要找洪锦文算账。”

福祥眼露忧虑:“现在怎么办?这样继续瞒下去,傅少爷恐怕会多心。”

商昀秀吩咐,“拿衣服来,我回趟店里看看。”

“昀秀…”廖先生想制止,被肖庭川手动捂了唇,“嘘~”

“才第二天…”福祥也想劝,可想到之前把商昀秀惹急了,心里后怕,不敢多嘴。

商昀秀换了一件墨色长衫,以免伤口渗血明显。他不用福祥搀扶,自己也能稳稳地走,脸上的丝丝疲惫被他自己抬手揉淡了,苍白的脸依然维持着一贯的从容温柔。

他住的私人医院不远,坐车麻烦,索性走路过去,也能散散身上的药味。

要进门时,商昀秀咬红了唇,寻常语气喊道:“二爷?”

傅荣卿抬头,一时没实话,那表情里带着一点如释重负,好像一直在和自己赌气,终于把人赌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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